九九是凡人

一个喜欢写文的普通人,三次繁忙,有空更。

【羡澄】天地乾坤


  

江澄一脸懵逼的从地上起来,活动活动手脚,去湖边看了看现在这副身体的样子,无奈地想道:我这是被人强行献舍了?

死得好好的,被生拉硬拽着活过来的感觉还真不好受。

不过既然原身体的主人魂都没了,那他就好好借这个身体再活一世呗,看看山啊水啊花啊草啊,多么逍遥又自在。

江澄一边洗去脸上的廉价胭脂水粉一边默默规划着,完全没注意身后来了人。


不是吧。

“哐当—”


被关在房里的江澄无语地看着窗外那个肥头大耳的油腻少年把那些破烂符纸当做宝贝一样收进怀里,大摇大摆地走了。


这种祸害人的东西,也就你这种没见过世面的人把它当个宝贝。


江澄哼着云梦的小曲,轻轻松松让一个小凶尸帮他把门踢开,奖励似地让他吸吮了一点血,这便让他自己玩去了。


果然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


他早就该想到,哪有人愿意轻易舍弃自己的身体和魂魄献给十恶不赦的厉鬼邪神来完成愿望的,啧啧啧,瞧瞧这本来就瘦小的小身板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这个叫莫玄羽的,看样子生前不是一般的惨啊。


尤其是右手腕上这三道血痕,他知道这代表着原身的三个愿望,若是没有实现,他也会再一次离开人世的。


不过一年的时间,他也不指望能怎样,帮莫玄羽把前生执念了结后,就找个山沟沟,搭个茅草屋住进去,种种菜钓钓鱼写写诗,时辰到了就两眼一闭再次踏入阴间,也不会有其他人来打扰自己的清净,想想就美滋滋。


只可惜江澄的这些想法,在莫家庄的蓝家小辈还有那个人带着金家服饰的少年出现时瞬间破灭。


魏无羡怎么会来这儿?!


还有那个孩子,那个身着金星雪浪、眉心一点朱砂红,长相和金子轩有七分神似的孩子—金凌。


是自己害得他没了爹又没了娘,让一个好好的四口之家因他而变得支离破碎,残缺不全,要不是因为修了鬼道,金凌的人生,当会是幸福而美满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故作成熟地拧起眉头,稚嫩的脸上是与年纪不符的冷傲与凌厉。



江澄躲在树后,屏息静气不敢出声,但是又想偷偷的看一眼金凌,便小心翼翼地探出了头。


岂料刚有所动作,便被魏无羡注意到了。



“谁?!”魏无羡朝声源处看去,袖袍里的手指无意识地滑过紫电。


“舅舅,怎么了?”

“没什么。”魏无羡回道,眼神却没有从那棵树上移开:“不过是一只小老鼠跑了而已。”


说完还勾了勾嘴角,露出了意味不明的微笑。


金凌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树,半天也没看出有什么花来,有些奇怪地问他:“你心情似乎很好?”


“当然。”找了十几年的人终于出现了,他怎能不开心不兴奋不疯狂?


不过是跑了,没有灵力的弱身子又能撑得了多久呢?

这猫抓老鼠的游戏,可得慢慢来,才好玩啊。


大梵山上,看着金凌就要被食魂天女的手掌打中,江澄也顾不得暴露身份被魏无羡发现的问题了,执起临时拼凑的竹笛横在嘴边就是一曲。


拜托了,只要能救下金凌,什么东西都好。


鬼将军温宁的出现让江澄始料未及。


不是被挫骨扬灰了么?

后退几步,还没等他从这震惊的事实里缓冲过来,身后一堵人墙,手腕被人翻转过来捉住,想要动弹却被另一只手紧紧搂住了腰身让他再也无法逃离半分。


“师妹。”魏无羡将人按进怀里,桃花眼笑意盈盈地望着他,语气温柔至极:“这是要去哪啊?”


“你,你认错人了!”

“我认错人?”魏无羡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他慢慢抽出江澄手里的竹笛,用灵力硬生生给他掰断了,随意往地上一扔,道:“我可记得,会驭笛驱使鬼将军温宁的,只有你一个吧。”


“巧合,巧合而已!”


“哦?那……”


一道冷冽的寒光从身后袭来,魏无羡不得不暂时放开江澄,转过身子看清来人,他眯起眼睛:“蓝二公子这是做什么?”


蓝湛没有说话,看向江澄那边,眼神示意。


江澄心领神会,戏精上身,开始了他的表演。


“魏宗主,我知道你喜欢我,可我不喜欢你,你这样缠着我不放,我也很为难啊。”


说完还装模作样地露出一副很可怜加委屈的表情。


果然,一听这话,魏无羡的脸一下就黑了。


见有效果了,江澄继续添油加醋道:“魏宗主,这天乾地坤,虽说天生一对,可是天下天乾那么多,我又不喜欢你,你这样强行占着我一个地坤不放,也太不讲道理了。”


“哦?我这样的天乾,你还不喜欢吗?”


江澄使劲点了点头。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这个……”江澄看了看魏无羡又看了看蓝忘机,心一横不管不顾地扯住了蓝忘机的袖子:“含光君这样的,我就很喜欢。”


所以说……


江澄呆在蓝忘机给他安排的房间里,麻木地咽下清汤寡水的饭菜,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蓝忘机把我带到蓝家来了啊?


这样私藏邪魔歪道,就不怕被蓝启仁发现么?


“那个……”吃完不可口但还算勉强饱肚的饭菜,江澄有些别扭道:“谢谢你在大梵山上帮我解围。”


“你放不下。”


“哈?”

“为什么不和魏婴回江家?”蓝湛琉璃清透的眸子就那样定定地看着他,似乎想从江澄的脸上看出答案。


“回不去了,蓝湛。”江澄苦笑:“我早就没有资格再做江家人了。”


“滚!都给我滚出去!”莲花坞宗主房内,一众侍女仆从被魏无羡尽数轰了出去,金凌习以为常地推门进去,果不其然看到魏婴又在那里乱砸东西发脾气。


金凌挑了个位子坐下,就那样看着魏无羡发疯,等他平静下来了,他才开口:“舅舅,既然找到了,又何必急于一时。”


“阿凌,你不懂。”十三年,整整十三年,每当他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想到江澄临死之前对他的嘱托他还是咬着牙坚持了下来,无论再累再难,他都亲力亲为地把事情处理好,做好一个代宗主该尽的责任。



可是现在江澄回来了,却不愿意随自己回江家,反而是跟着那个小古板走了,他是真的忍不了。



姑苏求学江澄情汛突至就是被蓝湛发现的,虽然姑苏蓝氏一向为人君子也没有对江澄做什么还是他要了江澄的第一次做了临时标记,可是一想到以前和现在那蓝二抱着自家师弟的画面,他不得不承认心里的那微妙的嫉妒和病态的占有欲。

大梵山那会儿,他就不该放江澄走的,当时就算是狠下心来打断他师弟的手,废了他师弟的脚,也该用紫电把人捆得严严实实,带回莲花坞再慢慢算总账。


“我确实不懂你和他之间的事情。”

  

“可是现在,他既然回来了,那么你总是有机会的不是吗?”


金凌说的很对。

到了姑苏,看准时机,魏无羡把从包子铺买完吃食的江澄截住,蓝忘机难得不在江澄身边,他很满意。

江澄还没想好怎么糊弄过去,就被一阵奇异的香味熏晕了脑袋,身子一歪跌进魏无羡怀中沉沉昏睡过去。


再次醒来时,江澄只觉得浑身无力,一股说不出来的难受包裹着他。

  

“阿澄,你醒了。”


“魏……无羡,你对我……做了…什么?”奇怪,为什么身体越来越不对劲了……

“阿澄,你终于承认了。”

  

“为什么要逃呢?”魏无羡慢条斯理地宽衣解带道:“为什么不和我回江家呢?”


边说,魏无羡边把身体往他那边压,直到完全将这人笼罩在他的阴影下,才低下头吻住江澄因干涸而裂开的唇瓣。


“唔?呜呜呜!”江澄挣扎许久,才挣脱出来,他杏眸微微泛红,带着怒气:“魏无羡你疯了!”


“是!我疯了!”魏无羡紧紧抓住江澄双肩,力道大的恨不得把他的骨头捏碎。


“那也是因为你!”


魏无羡说着,一把扯开他的领口,对准散发着诱人气息的脖颈,狠狠咬了一口。

“魏无羡,不……”

  

“江澄,你迟早都会完全属于我,今天,谁也救不了你。”


后来江澄是怎样哭着喊着求饶的他自己也记不清楚了,直到魏无羡完全标记了他,才把他抱去仔细清洗。

  

好不容易都躺上了床,江澄被魏无羡搂得死紧死紧,还是后半夜趁着他睡熟才得空溜走的。

魏无羡第二天醒来,发现江澄还是不在身边后,他不怒反笑:“呵。”

逃得了一时,你能逃得了一世吗?

祠堂内,魏无羡脸色铁青地看着江澄从树下掉下被蓝忘机接住,他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的滔天怒火冲了出去,质问道:“江澄,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朋友而已。”

“你少骗我了!”魏无羡气极,口不择言地爆了粗口:“朋友个屁!”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蓝忘机对你什么心思你心里难道真的不清楚吗?!”


“魏无羡!他不是这样的人!”

“江晚吟!”

  

魏无羡道:“我等你十几年,一朝重生,你不回家却和一个外人在江家祠堂前拉拉扯扯裹不清楚,一个被标记了的地坤,却在外面和别的野男人在这里花前月下,你难道就没有半分的羞耻之心和自知之明吗?!”


江澄怔住了。


“是,你说的对。”江澄突然低了下头:“我不配再做江家人,更不配姓江。”


“江澄,我不是……”意识到刚刚自己说了伤人话的魏无羡急急地拉住江澄的手想要解释,却被江澄挣开了。


“蓝湛,带我走吧。”我不想再呆在这里。

魏无羡意外地没有阻拦他们,呆在原地许久。


回房间的路上,魏无羡被温宁堵住了去路。

  

“我现在心情不好,让开。”


温宁巍然不动。

“你知道为什么江公子没了金丹吗?”


魏无羡上前几步,揪住了他的衣领,目呲欲裂:“你知道真相?”


“魏公子就不仔细想一想,那番境地之下,江公子会为了父母的尸首而冒着被抓的风险回去吗?”


“你什么意思?”



“魏公子,对于江公子来说,那个时候,父母都已身亡,即使回去也不一定能带回他们的遗体。而莲花坞覆灭后,江公子虽然伤心欲绝,但那个时候,除了你,还有什么能让江公子做出那种冲动的行为呢?”


“你,你是说……”


“魏公子,当时你正在街上买干粮,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一队温家修士,如果你稍微回一下头,就会被他们发现,而江公子看到了这一切,便想也不想地冲了出去。”


“怎么会……怎么会……”是这样。


“魏公子,不要再伤江公子的心了,他一直都是在乎你的。”


观音庙内,金光瑶皮笑肉不笑:“魏宗主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哦,是跟着金凌的仙子过来的吧,不过我记得魏宗主不是一直都很怕狗的吗?怎么这会儿不怕了?你过来是真的为了找金凌吗?还是有别的目的,比如为了江公子……”

金光瑶的嘴炮还没轰完,魏无羡就已经听不下去了,他拿起随便刺了过去:“闭嘴!”

金光瑶阴险一笑,藏在腰上的软剑就要没入魏无羡的胸口,却不曾想被江澄给挡住了。


“嗯!”江澄闷哼一声,被魏无羡搂入怀中。


“江晚吟你疯了!”魏无羡捂住江澄腹部流血不止的伤口,快速点了几个周边的穴位暂时止血,咬牙切齿道:“谁让你出来帮我挡的!”


“魏…无羡…”

“我在我在!”魏无羡道:“江澄你别说话了,我马上带你找医师!”

“孩子……肚子里的孩子……”江澄的意识已经很不清醒了,但他还是摸了摸微微隆起的肚子,脸色苍白而痛苦。


轰隆——


脑中猛然炸裂,那个把江澄彻底标记的一晚在他脑海中浮现,他手足无措地抱着江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江澄那个时候就怀上了吗?所以当时祠堂前蓝湛接住他是因为怕他摔了肚子里的孩子可能会没了?


而我都做了什么?强占他,出口伤他骂他,我真是糟糕透了。


一只白皙如玉的手伸到他面前,手掌上赫然躺着一枚丹药。


“这是保命丹。”蓝湛道:“服下它,都可平安。”


魏无羡没有再怀疑蓝湛,接过丹药就往江澄嘴里渡。


嗯,用嘴的那种。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魏无羡旁若无人的在那里亲着江澄,头顶的问号一个比一个大。

“啧。”金凌看不下去,走过去拍拍魏无羡的肩:“要腻歪回莲花坞腻歪去,在这里亲热也不嫌丢人?”


金光瑶千算万算没想到,自己居然栽在那个“一问三不知”的聂怀桑手里。

“好一个一问三不知!”金光瑶恨恨道:“怀桑,这些年,还真是苦了你了。”

聂怀桑冷眼旁观金光瑶拖着聂明玦一起进了棺材,半响才收起一直摇着的扇子:“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啊。”

大仇得报,恩怨已了,只是他们,终究回不到过去了。


人都是要成长的,以前那个谈诗论画的少年再也不复存在,只有心机深沉一朝展露锋芒的聂氏宗主聂怀桑。

三哥,让你全尸而死,算是我对你最后的仁慈。


魏无羡在紧闭的房门前来回踱着步子,在医师出来后上前几步问道:“江澄,江澄他怎么样了?”


“宗主放心,我已施针平脉,江公子不过是受了一点外伤,用药敷几天,再吃点益气补血的药,便会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

生产那天,魏无羡咬紧嘴唇攒紧袖口,听到里面传来的痛苦呻吟,恨不能替江澄把孩子给生了。

大约又过了一个时辰,产婆抱着小孩出来,喜笑颜开:“恭喜宗主,是个小公子。”

魏无羡接过孩子,心里五味陈杂。

把孩子交给奶娘,魏无羡进了房间。

“江澄,你能不能原谅我?”


原谅我的冲动、任性,还有不成熟。


床榻前,魏婴委屈巴巴地扒拉着床沿,桃花眼中泪花闪闪。

  

江澄无语。

强占我的是你,骂我的是你,让我生孩子的还是你,结果到头来搞得像是我把你怎样了似的。


江澄揉揉魏无羡的头顶:“要是不原谅你的话,我老早就和蓝湛走了。”

“那不行!”魏无羡一听到蓝湛这两个字就条件反射的抱住了江澄的腰,蹭了蹭抬头威胁道:“你不许再见他!”


“他真的只是朋友而已。”江澄无奈地解释道:“只是之前我救过泽芜君,所以他才对我好。”

魏无羡撇着嘴,弱弱地为自己辩解:“就算是这样,以后也少和他来往。”


“行行行,都答应你。”江澄道:“你可以从我身上起来了吗?”


“阿澄,我们为孩子起个名字吧。”

“嗯。”江澄应道:“就叫江随吧。”

满月宴上,蓝湛来送了一对同心锁便走了,寓意着永结同心,百年安好。

金凌抱着江随,伸手戳戳捏捏小孩软软的嫩肉,十分满足。

盼星星盼月亮,他终于有个侄子了!以后就可以好好的欺负了!


几年后

“江随你给我过来!”


“我不!”江随从房间里跑出来:“你说过来我就过来啊,我才没那么傻呢!”


江随身形灵巧的躲过江澄要打他屁屁的手掌,做了个鬼脸跑远了。

江澄气得发抖,被魏无羡揽入怀中:“好了好了,别生气了。”

“江随虽是调皮了些,可还是懂得分寸的。”


“还有,你看你现在大着肚子,还和他置什么气呢?”魏无羡摸了摸江澄鼓起来的肚皮:“安心养胎才是要紧事。”

“至于那小混蛋,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别影响我们阿澄心情。”

“魏无羡,你还有脸说!”江澄满脸通红:“要不是你,我怎么可能又怀上!”

魏无羡心虚道:“澄澄,人家不是故意的嘛~”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啊—”突然的,江澄叫了一声蹲了下来。

“怎么了怎么了?”魏无羡连忙扶住他。

“啊——疼——!”江澄叫道:“快……快生了……”


江府里的人上上下下又忙了一天,还好江澄这次孕期营养充足也有适当的锻炼,比上次生江随的时候顺利多了。

至于十几年后两个小魔王把云梦的百姓弄得不堪其扰,被并成为“云梦双煞”那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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