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是凡人

一个喜欢写文的普通人,三次繁忙,有空更。

【羡澄】天上掉下个鬼郎君(上)


  

江澄盯着手机里的通讯录,指尖在“魏无羡”这一栏停下,停留片刻,还是按住通话键,拨通了电话。


  

“喂,澄澄。”电话另一端的人很快就接了,传来的声音依旧是俏皮欠揍,“找我有什么事啊?难道是想我了?”


  

“明天可以陪陪我么吗?”说这话的时候,江澄很平静,只是默默拽紧了身下的床单。


  

“去哪?”


  

“你先过来,我明天再和你说。”


  

“好,明天上午十点,我来接你。”


  

“嗯,明天见。”


  

挂了电话,江澄再也克制不住地发出了呻吟。



  

心脏处传来的绞痛使他面色苍白,冷汗不断,止痛药就在一边,稍微动动手就能够到的距离,他却已经疼的没有力气去拿。


  

好痛……


  

好痛啊……


  

一幕幕画面在他脑海中闪过,冰冷的实验室,面无表情的医生,还有那如鲜血一般刺眼的烈日灼炎,都让他不得不再继续忍着来自身体和心理的双重痛苦,继续苟延残喘下去。



  

温、若、寒!


  

他咬着牙,念出这三个字。


  

仇恨,总是给人无尽的力量。


  

吃下止痛药后的江澄好了很多,他在床上平躺了一会儿,起身拿起干净的衣服走进浴室,打开花洒淋洗着,莲花清香的沐浴露让他的内心平静了些许,可是他还是不能忍受这样的自己,这样浑身狼狈也浑身肮脏的自己。


  

床头的时针走了整整一圈,浴室内的水声才停了下来。


  

江澄拿过毛巾盖在头上,套好睡衣后就瘫在了床上。


  

湿漉漉的感觉十分不好受,他挣扎了一下,还是起床乖乖地拿起吹风机吹干了头发。


  

现在还不能生病,不能示弱,他得活着,只有活着,才能报仇。


  

第二天一大早,江澄就早早的收拾好,打开电视边看新闻边等着魏无羡。


  

电视里的女主持人阳光又朝气地播报着天气, 江澄却目光空洞,没有焦距的眼瞳一片黑暗,不知在想些什么。


  

“叮咚叮咚—”门铃声响起,江澄才回过神来关了电视打开门。


  

“走吧。”随手锁上门,他对魏无羡说道。


  

“去哪?”


  

“医院。”


  

魏无羡焦躁不安地在候诊室旁的椅子上坐着,手机来电响了一遍又一遍,他却没有心思去接。


  

终于,在不知道第几次后,他摁下了接听键:“喂,蓝湛,有什么事?”


  

“魏无羡,你现在在哪?”


  

“医院。”


  

“是不是和江澄在一起?”


  

“……”顿默了一瞬,魏无羡嗤笑一声,承认了:“是,我和江澄在一起。”


  

“我不是说过,让你少和他来往?”


  

“他那样的人,终究……”


  

“江澄现在的情况很不好,我不想听,蓝湛。”魏无羡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大吵大闹,他冷冷地说出这句话,仿佛昔日对着蓝湛撒娇叫着“蓝二哥哥”的,是另一个人。


  

“蓝湛,这几年,和你在一起,我很开心,可是不知什么时候,我开始疲倦了。”


  

“作为恋人,你确实无微不至,会给我做饭,会陪我打游戏,会陪我做一些你从来完全不会做的事,可是。”


  

“蓝湛,你把我拴得太紧了。”


  

“去年,江澄刚刚被接回江家,正是脆弱的时候,而我要去陪他,你也是用的这样的理由。”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江澄这么有偏见,但是他是我的亲人,去年开始他就不是很好,厌离姐又忙于公司内务没有时间照顾他。”


  

“没有我,你还有蓝大哥,蓝叔叔,还有思追和景仪,而他,只有我了。”


  

“他只有我了啊。 ”魏无羡喃喃道。


  

若是连我都离他而去,他那里还能活得下去。


  

“你,明白么?”


  

“魏无羡,你要分手?”


  

魏无羡疲惫地阖上双目:“暂时分开一段时间吧。”


  

“这样,对你我都好。”


  

说完这句,魏无羡便不想再和蓝湛纠缠下去,挂了通话。


  

刚想起身去看看江澄的情况怎么样,抬头却发现原主正怔怔地看着他,面色竟是比之前还要苍白几分。


  

“江澄?”看着江澄这样,魏无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什么时候出来的,又听到了多少?


  

江澄咬紧了唇,直到魏无羡看不下去伸手抚上他的脸想要让他张嘴不要咬着自己时,才反应过来,步伐不稳地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后面那四个字江澄不想说,也不想问,他现在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浑身冰凉。


  

“江澄,你先冷静,别动气,对身子不好。”


  

“回答我。”江澄不肯退让。


  

魏无羡无法,只得柔声安抚:“江澄,我们先回家,你想知道什么我都给你说,好不好?”


  

“我让你回答我!现在!立刻!马上!”江澄情绪不稳地吼出了声,胸膛剧烈的起伏着。


  

“咳咳—!咳咳—!”


  

魏无羡还没来得及说话,面前的人便捂住胸口,剧烈地咳了起来。


  

魏无羡听着心惊肉跳,那里还顾得上什么和江澄解释自己和蓝湛的事情,直接将人横抱起来快速又挂了个急诊,被值班的医生劈头盖脸的好一顿数落,在输液的病床边坐着,看到他的气息逐渐平静,脸色也没那么惨淡才松了紧紧吊着的一口气。


  

又坐了一会儿,魏无羡刚想起身去上个厕所,便被江澄扯住了袖子。


  

江澄微微偏头,虽是病体可一双皱起的眉凌厉非常,直看的魏无羡心里发慌。


  

魏无羡笑了笑,将那只手拿下来塞回被子里,又将被子往上盖了盖,道:“只是去一趟厕所,顺便给你买点吃的。不然饿坏了怎么办。”


  

江澄意外地没有再问他,眼睛闭上,安静的躺着,也不知睡着了还是什么情况。


  

魏无羡出去了。


  

江澄睁开眼睛,没有输液的左手拿起一旁的手机,看着上面蓝湛发过来的消息,只觉得讽刺可笑。


  

蓝湛没有长篇大论,他在短信里,只有一句话———

放手吧,江澄,魏无羡终究不属于你。


  

放手?他让他放手?!


  

他怎么能放手?如何放手?!


  

凭什么,你轻易地将我的亲人、爱人从我身边夺去,还能说出这种话来?!


  

可想到刚刚出诊室时,魏无羡下意识拉紧的袖口和闪躲的眼神时,江澄的心,一下子,坠入了谷底。



  

魏无羡拎着皮蛋瘦肉粥回来时,看到江澄半个身子背对着他,仰头看向窗外的夕阳,微风轻轻吹过,宽大的衬衣被吹得鼓鼓囊囊的,显得他越发的清减病弱。


  

“阿澄,粥买回来了,趁热吃吧。”


  

魏无羡向来知道分寸,眼下江澄情绪不稳,他当然不可能再去找蓝湛。

一个谈恋爱的对象可以随时再找,可他的阿澄只有一个。


  

他是万万舍不得他的阿澄因为这些事而被伤到的。


  

他向来风流又薄情,无论男女朋友,他的新鲜感总是在最初的几个月后便被消耗得干干净净,唯一一个处了一年的蓝湛,也因为过于步步紧逼而让他完全没有私人空间也到了不得不说分手的地步。


  

明天去找蓝湛,把该说的都说清楚,该断的都断了吧。


  

江澄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张口咽下魏无羡一勺一勺喂过来的粥,不热不凉,温温的,正好。


  

吃完后,江澄才看向他:“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魏无羡:“好。”


  

该来的终会来,该躲的躲不过。


  

江澄又加了一句:“不许骗我。”


  

魏无羡:“既然答应了你,自然不会再骗你。”


  

“你和蓝湛,什么时候?”第二次说出这句话,江澄的语气已然平静了许多。


  

“去年吧。”


  

“那个时候我刚好没对象,正是无聊的时候,蓝湛来找我,一起去看了电影开了房,顺理成章的,就成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江澄,我不想让你知道,我是一个这样随便的人。”


  

“够了。”江澄道:“我要休息了,你出去吧。”


  

“不用我陪你?”


  

“不用,你走吧。”江澄缓缓将身体埋入被子里,似乎是真的困了。


  

魏无羡不放心的又给护工打了个电话嘱咐了几句,这便走了。


  

江澄本来不怎么困乏,可是魏婴一走,护工来了后又把他照顾的很好,还盯着他把牛奶一滴不剩地喝下去了,他就又半倚着看了会儿书,后来也不知怎地,不知不觉间便睡了过去。


  

唔……


  

感觉有点……


  

喘不过气了……


  

江澄在一片黑暗中迷迷瞪瞪地睁开眼,入目的便是一个男人伏在他身上,血红色的双眼在黑夜里灼灼发光,配上那苍白的像死人一样的脸色,直把江澄吓得一激灵。


  

“你…你是谁!”江澄胡乱的伸手抓过一个东西抱在怀里,身体往后缩着,碰到墙壁后便不敢再动了。


  

“师弟,师弟……”男人对江澄的惊惧置若未闻,直直地扑了上去抱住他,脸颊还不停的蹭着他的肩窝,语气夹杂着小心翼翼的欣喜若狂:“找到了,我终于找到你了……”


  

“魏……无羡?”刚刚男人没有说话,江澄也由于惊吓过度而没注意他的相貌,可是刚才男人说话的声音还有语气,分明就是下午才离开的魏无羡。


  

“你搞什么?大半夜的来吓我?”江澄松了一口气,以为这是魏无羡又新想出来的恶作剧,专程来吓吓他,然后两人嬉闹一阵便和好的。


  

魏婴诧异地缓缓抬起头望向江澄,那双澄澈如水的杏眸里映着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怨恨和不甘。


  

“阿澄,我是师兄,魏婴啊,你不记得我了么?”


  

江澄一头雾水:“什么师兄师弟的?”


  

“魏婴又是谁?”


  

“魏无羡你最近修真小说看多了吧。”


  

“怎么会……怎么会呢?”魏婴喃喃道:“你怎么可能不记得了呢?就算是转世,也不会不记得了啊……”


  

“阿澄……你再看看我,再好好看看我……”魏婴突然伸手拉过江澄,不顾他的挣扎将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你记得师兄的是不是?你只是还在生气,所以故意不认出我是不是?”


  

“我不认得你!放手!”江澄挣扎半天,奈何面前这人看着苍白瘦弱,力气却奇大,他又是个病弱的身子,挣了几下就又被魏婴牢牢锁入怀中。


  

“你到底是谁!咳咳……”江澄现在算是明白了,这人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发小魏无羡,而是不知道从那里来的孤魂野鬼,不知为何长了一张和魏无羡一模一样的脸,莫名其妙地压着他乱认亲戚。


  

可恶,胸口好难受,明明下午打针才好些的……


  

江澄捂着胸口,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


  

下午被魏无羡刺激,晚上又被这个疯鬼抓着不放,他这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面前男子不依不饶的声音还在继续,尽说着一些他听不懂的话……


  

鬼大哥,你认错人了啊……


  

江澄张了张口,想要说话,却抵不住身体的异样,在魏婴面前眼一闭晕了过去,直直倒在他身上。


  

“阿澄?阿澄!!!”


  

江澄做了一个梦。


  

梦中的他一身利落的箭袖轻袍,长长的头发被规规矩矩地扎成一个丸子立在头顶,用样式精巧的白玉发冠固定着,多余的两小缀被系成辫子一左一右放进丸子里,神情悲戚,手上拿着一根黑亮光滑的笛子,尾部坠着鲜红的穗子,对着它发呆。


  

十三年的时光转眼即逝,江澄看着梦中的自己从魏婴身死的伤心欲绝到重新振作,从处理公务的手忙脚乱到有条不紊,从啥都不会的带娃新手到全能奶爸,从一个细眉杏目的少年到阴鸷狠厉的青年,渐渐的褪去了以前的天真幼稚,成长为了庇护一方百姓的江家宗主。


  

然而,即使这样,他的眉始终紧紧地蹙着,除了面对金凌,其他的时候,从未舒展开来。


  

大梵山上,一个陌生男子吹起了笛子,鬼将军温宁闻声而来,他那常年凌厉的眼神,在看到男子的那一刻,燃起了微小的火焰,内心的狂喜、忐忑、不安、怨怼等情绪接踵而来,他想大声喊着魏无羡你终于回来了,知不知道我很想你,这十几年我从未恨过你,我在等你回家,而这些话,却在男子躲到白衣公子的身后瞬间咽下,他转过身,眼中的光芒有一刹那的暗淡,停顿了一会儿,还是握紧了紫电,挺直了脊背,带着弟子走了。


  

再见面时,本想好好说话,可这么多年,他刻薄惯了,又确实是因为不夜天姐姐间接被魏无羡害死的事情而有气,说话自然而然带着尖刺,好听不到那里去。


  

那条名唤仙子的狗进来时,“蓝湛!有狗!”这几个字让他大脑空白,心脏绞痛。


  

他怔怔道:“你和蓝湛,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一直给你赶狗的人,不都是我么?


  

回答他的,是魏无羡的沉默不语,以及闪躲害怕的眼神。


  

金丹的事情还是被温宁捅了出来,他发疯般的找了一个又一个人,可是除了他自己,没有任何人,能拔出随便。


  

他跌跌撞撞地回到房间,左肩处是被魏无羡用符在祠堂炸出来的伤口,还在汩汩往外流血,他捂着那里,却没有心情再去处理。


  

丹田处源源不绝的温暖灵力在身体内内流转着,他却觉得浑身冰冷刺骨,讽刺非常。


  

观音庙里,他受了金光瑶一剑,又被蓝忘机拍了一掌,他终于克制不住,再也不想顾什么形象,大声控诉:“魏无羡你凭什么,凭什么瞒着我?!”


  

“金丹的事,你凭什么不告诉我!”


  

“是,你无私,你伟大,你做了好事还不想让人知道,而我就像个傻子一样的,这十几年来都被你蒙在鼓里,可你问过我愿不愿意了吗?”


  

“十六年,整整十六年,我都用着你夷陵老祖的金丹,还对你喊打喊杀,要不是温宁捅出了这件事,你是不是准备一辈子都瞒着我,不告诉我?!”


  

“我问你,将来我做家主你就做我的下属,像你父亲和我父亲一样,姑苏有双壁,云梦就有双杰我问你这些话是谁说的?!都被他么被你喂狗了么!”


  

魏无羡抖抖身子,没有想到江澄会突然失态,他偏过头不想再看,道:“对不起,就当我还江家的。”


  

“还我父亲、母亲,还有姐姐?”


  

魏无羡脑壳突突地疼:“罢了,都过去的事了,别再提了。”


  

金凌扶着伤痕累累的江澄走出了观音庙,他回想起刚刚自家舅舅望向魏无羡预言又止的神情,突然觉得江澄的身影是如此的单薄和孤独。


  

他还有谁呢?只有自己了。


  

至亲五位,余生一人。


  

云梦双杰,终究还是形同陌路,不欢而散。


  

江澄是三年后去世的,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突然的,江澄就走了。连带着他此生的爱恨纠葛,随着棺椁盖上的那一刻,尘埃落定。


  

魏无羡从避尘上跳下来,没有顾及蓝湛,直接朝着莲花坞的主厅跑了过去。


  

入目皆是刺眼的白色,金凌跪在正中央,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像是早有预料一般回过头,冷淡地看向魏无羡:“你来了。”


  

“江澄他在那?”



  

金凌没有回答他,缓缓起身,凉凉地讥讽道:“魏无羡,蓝二夫人,如今你有什么资格再踏进莲花坞?”


  

“我,我想再看看他……”


  

“够了。”金凌只恨当初为何没有一剑把魏无羡给捅死,目光如炬:“拿着舅舅给你的东西,滚出去。”


  

说着,一个盒子被他拿出来,强行塞进了魏无羡手里。


  

蓝忘机按住避尘剑柄,面色微凝。


  

魏无羡不死心道:“金凌,我求你,就让我再看他一眼。”


  

“看一眼我就走。”


  

“唰—”


  

金凌拔出岁华指向魏无羡,剑身泛出冰冷的寒光:“再敢往前一步,别怪我的岁华不留情。”


  

蓝湛也同样拔出避尘上前将魏无羡护在身后。


  

“两位。”一直默不作声的江家新任宗主拂开蓝忘机的剑,清冷俊秀的面庞有三分神似江澄。


  

“这里是葬堂,不是外人,能在这里大放厥词刀剑相向的地方。”


  

“魏公子和含光君若是来掉念故人,那便安静些,我可不想我家宗主,身死还不得安宁。”


  

魏无羡还是没能见到江澄的遗体,根据江澄最后的心愿,金凌在第二天就火化了他的遗体,变成细碎的骨灰,撒向了绵延百里的莲花湖。


  

魏无忌几乎是疯了魔般地跳进去寻,游了一天一夜,却遍寻不到他的一点踪迹。


  

蓝湛来找他时,他已墨发散乱,一双红眸邪戾非常,浑身魔气。嘴里还不断地自言自语:“怎么会找不到呢?不可能的,不会的。”


  

江澄怎么可能死呢?他怎么能死呢?


  

他和他还有那么多理不清、断不了的恩怨,还有那么多来不及说出口的话语,他怎么能抛下自己一个人,等也不等,就头也不回地去往黄泉路上了呢?


  

江澄,你真狠心,如今竟连魂魄,也不让我得见。


  

师兄知道,你还在生师兄的气,恨师兄忘了当初的诺言,所以才一直躲着师兄,不来见师兄是不是?


  

没关系,你不来找师兄,师兄便来找你,黄泉碧落,天涯海角,你逃不掉的。


  

这世界总共就这么大,你就是藏起来,也总会被我找到的。


  

蓝湛上前想将魏婴揽入怀中像往常一样安抚,却被魏婴推开了。


  

“魏婴?”


  

“蓝湛,你走吧。”散乱的刘海遮盖住了魏婴的表情,他阴沉道:“你呆在这里,阿澄会不高兴的。”


  

“魏婴,江澄已经死了。”


  

“不,他没死,他只是暂时不想出来见我。”


  

“魏婴!”蓝湛拉住他:“莫再自欺欺人了,江澄已经身死,你就是再怎么找,也找不回他的!”


  

“不是的!不是的!”


  

“魏婴,随我回姑苏好不好?”我会用清心曲日日夜夜为你清除魔气,陪伴在你身边,为你抚平心中的创伤。


  

“蓝湛,放开我。”血红的双目直直看向蓝湛,再无往日的言笑晏晏,只剩下不是对着他的执着:“我要回莲花坞。”


  

蓝湛一人回了云深不知处,而魏无羡再一次疯了魔。


  

百年转瞬即逝,仙门百家的宗主也换了一个又一个,以前的故事渐渐被人们淡忘,再无人记得。


  

魏无羡失魂落魄地游走在大街上,几百年过去了,他还是这副年轻的样貌和身体,内里却早已沧桑无比。

他寻不到江澄的魂。


  

他会有办法的,会的。


  

他是鬼道祖师,夷陵老祖,那些诡谲奇异的阵法和符咒,那个不是出自他之手?


  

阿澄,师弟,等我。


  

我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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